(本文是我长期思考得出的理论文章, 比较枯燥, 如果有兴趣请耐心看完, 没兴趣请立即关掉浏览器)
共产主义, 是卡尔*马克思所描绘的未来社会的社会制度. 这是在相对黑暗的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时期, 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世界观察做出了结论. 我们今天回顾这样一个被创造出来假定能解放全人类的制度, 未免要问, 为何一个良好的制度, 在20世纪, 无论在哪个国家的革命实践中, 最后都无一例外走向了1984所描绘的极权主义. 是乔治*奥维尔洞穿历史的远见, 还是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在里面? 这样的问题不得不让任何一个对历史感兴趣的人思索.
如果我们从共产主义的提法入手, 就会看到一条清晰的逻辑脉络. 即从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 1. 推出生产资料必须要社会占有, 2. 推出全社会必须充当生产资料的拥有者, 也就是必须要有社会主义 3. 而在当前, 社会就是由国家充当. 国家拥有所有生产资料, 干涉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 就必然会干涉民众生活, 国防, 军队, 司法, 立法等方方面面. 生产资料是社会中唯一重要的东西, 生产资料的高度集中控制导致了权力的高度集中, 导致了极权主义.
下面我一一详细解释出现1984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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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认为, 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 是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形式之间的矛盾. 这个矛盾是继承马克思对社会基本矛盾的思路, 即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提出的. 所谓的生产社会化, 就是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 生产变得越来越需要社会部门各环节的配合. 马克思认为, 生产的社会化要求, 必然伴随的要求是生产资料的社会化要求. 这个论述很难用经济学验证. 但是按照马克思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理论, 这个结论是说得通的. 接着, 马克思认为私人资本和生产社会化是一对矛盾, 而且不可调和, 即私人资本永远无法协调社会化生产. 这一点却有很多反例. 我们先说什么是私人资本 (在马克思时代, 资本的归属是很清楚的, 因为股票等现代金融手段还很脆弱, 马克思对股票的定价公式还是简单的四则运算. A股股民如果学习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肯定纵做鬼, 也幸福, 这是后话). 简单的说, 马克思认为, 能够全部被少数资本家控制的资本, 叫做私人资本. 相对的, 被社会所拥有的资本, 称为社会资本. 这一段我倾向于同意马克思的, 即生产资料不能被少数资本家控制, 否则会阻碍生产力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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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认为, 资本家无法协调社会化大生产, 经济危机不可避免. 1933年之前所有的经济危机都验证了马克思的结论, 1933 年后, 包括战后, 世界变得很不一样, 科技革命以及国家干涉经济的策略, 很大程度上社会化了原有资本. 不少马克思主义学者认为这个缓和是无法克制本质矛盾的, 本质的还需要社会主义来解决. 什么是社会主义呢, 如果我们引用邓小平的话给社会主义的概念做一个界定, 即不断解放生产力, 发展生产力的社会制度. 那么我们就会发现, 只要能保证生产力继续发展的制度, 都是适应生产力的, 都是社会主义. 邓明显是偷换概念循环定义社会主义来给当时保守派做思想解放的. 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就会发现, 社会主义就是生产资料归社会占有的制度. 马克思并没有细说如何才是归社会占有. 诸如现代股份制公司这样的比集体所有制还要集体所有制的组织究竟是不是社会主义的生产方式, 马克思却没有说. 出去对于当时存在的生产资料, 如土地, 交通资源发表过只言片语外, 马克思对生产资料归社会占有的程度, 方法, 形式, 都没有任何论述, 都是空白. 概括来说, 我对马克思提出的生产资料必须以社会占有为方式并不同意. 如果说生产力解放才是本质, 那么生产资料如何被拥有, 就是一个实践问题, 而不是一个判断问题. 实践中可能存在很多他没有想到的生产资料社会化的方式. 事实上, 的确有很多时候生产资料不以被社会占有的方式社会化. 如国家干预, 科技革命, 股权改革, 等等, 都可能是社会化资本的方式. 不一定通过占有, 才能社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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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空白留给了后人解读的空间. 在苏联, 集体化的农庄代替了小农经济, 在中国, 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了公私合营. 其他东欧国家道路也类似. 简单的说, 就是生产资料社会化这样一个愿望, 在实际操作中, 变成了生产资料的国家化. 这一步, 是造成极权主义的最重要的原因. 我一一详述.
首先, 以历史为例, 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走计划经济的道路并不是偶然的. 我们已经说了, 生产资料的社会化这样一个论断, 在苏联和中国, 无一例外的变成了生产资料的国家化. 这个转变是必然的,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社会群体, 能够如国家一样, 担当起社会的职务. 在共产党宣言中, 马克思认为, 这样的道路, 是向共产主义道路过渡的必然. 马克思也认为国家必然要灭亡, 至于最后的社会化到哪里去, 马克思也没有讲. 这样, 在过渡时期待多长就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虽然中国和苏联都曾经宣布很快就要进入共产主义, 但是实际上这一天从来没到来过. 在到共产主义之前, 生产资料的国家化, 意味着国家拥有公民的一切资源. 也就是说, 公民在国家这样的权力机器面前极度不对等. 所有的政府, 警察, 军队, 都被国家控制. 所有人, 除了”国家代言人”, 都实际上是无产阶级.
其次, 我们探究一下为什么国家控制一切的体制, 产生的不是高福利的民主社会主义, 而是无一例外的极权主义呢. 为什么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都没有北欧国家那样的福利水平和民主水平呢. 为什么良好的愿望变成了不好的结果呢? 我想, 很简单, 用绝对的权力必然产生绝对的腐败这句话概括再好不过了. 国家社会主义理想很大, 试图涵盖从饭票到花生票的方方面面. 因为国家统管一切, 权力不在阳光下运行, 即使开国时再好的愿望, 也成了一塌糊涂的专制. 那么, 为什么北欧国家能够实践民主社会主义呢. 其实也很简单, 北欧国家的政府并不是一个侵入性质的政府, 而是一个开放的几乎只管公民福利的政府. 在这样的政府下, 生产资料的私有化被高税收磨平, (所有的人从私有制企业获得福利, 就等于所有的人拥有这个企业, 和国有企业利润被国家拿走再分配一个道理), 政府再通过经济杠杆调节资本的社会化. 这样的实践, 历史证明是成功的.
那么, 马克思有没有预见到共产主义能导致极权主义呢? 或者说, 马克思有没有预见到从国家社会主义走的这条道路就是极权主义的道路呢? 我认为, 他是有预感的, 但是他相信所有的人都是共产主义的”道德高尚, 按需索取”的, 即使有独裁, 也都是仁慈的独裁者. 我们知道, 历史上第一个探索实践社会主义的, 不是苏联, 而是巴黎公社. 在巴黎公社失败后, 马克思痛心疾首的写过一个小册子, 叫做 <法兰西内战>. 在册子里, 他重点说了两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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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公社不该浪费时间做民主选举, 应该赶快消灭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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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公社应该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控制法兰西银行, 使用里面的钱保卫自己的政权.
我相信这是属于有针对性地策略. 然而以小见大, 至少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共产主义的创始人提出了两点: 1. 保卫自己最重要, 民主选举应该建立在政权稳定基础上; 2. 不必尊重私有财产, 应当利用一切资源保护政权. 这几百年过去了, 我想, 无产阶级的特性没有变, 一方面因为阶级的特性, 对于私人资产看得不神圣, 可以随便征用, 第二是因为随时都有被绞杀的危险, 所以随时都准备绞杀对立阶级, 因此从诞生第一天起战斗性很强. 所谓以小见大, 从共产主义的创始人这里, 我们也能看出, 为什么无产阶级领导下的一些国家, 会造成相似的问题. 马克思的阶级分析观点套在资产阶级上可以得出资本主义的各种结论, 其实套在无产阶级上, 也是一样的. 从这两句话, 也能自然的得出这个阶级的一些性质, 以及这个阶级掌握政权后采取的一些做法的必然原因.
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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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我长期思考的结果, 因话题较为敏感, 且请尊重我的思考劳动, 请不要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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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言论的态度是极权主义正式建立的最好的标尺. 而一个国家机器的建立离不开经济体制的改革. 我们不妨看看这两件事情:
1929年苏联开始集体农庄改革, 到1933年1月，联共（布）中央宣布: “把分散的个体小农经济纳入社会主义大农业的轨道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 2000多万农户被20多万个集体农庄所取代.
1934年苏联一个领导人遇刺, 斯大林开始大作文章, 从1936到1938, 开始了著名的”大清洗” [来源于被封百科]
1953-1956 年, 中国开始了”伟大的社会主义改造”. 在1956年的第一季度末, 全国全行业公私合营的私营工业已达到99％, 私营商业达到85％, 基本上完成了对资本主义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
1957年, 反右斗争把大量的人民内部矛盾当作了敌我矛盾，把一些知识分子、爱国人士和党内干部错划为“右派分子”. 很多人到1981年才平反. [来源于人民日报]
- 经济危机是否是基本矛盾造成的仍然值得商榷. 我倾向于使用经济学的定量方法分析, 而不是抓着所谓的基本矛盾沾沾自喜, 以为发现了真理.